2002年六月,我在《明報月刊》當編輯。那個月我們要組織慶祝香港回歸五週年的稿件。
總編要我想法請霍英東先生寫篇文章。於是我找了《中國旅遊》副總編我的同學陳一年,他就是何銘思先生的女婿。不久陳一年跟我說,老先生想找個時間跟你們說說,你們自己寫吧。於是我和我們總編約了時間去見霍英東先生。
之前我準備了二十條問題進行話題。
一路上,總編潘先生對我不放心,千叮萬囑地要我少說話。他竟然說我:你不要人家老先生說一句你說十句啊。
我有點不高興:我哪會這麼不懂事。
他說:你是習慣。
我說:我怎麼會。
他說:平常跟你說話就是我說一句你說十句。
我突然想起來,有一天他叫我到他的辦公室談事,說著說著電話來了,他聽完電話,剛說了兩句就生起氣來:不說了,我說一句你說十句。
我說:那我不說了你說吧。
他說:我也不想跟你說了,出去吧我忙了。
想起這事,我偷笑,說:好吧,我一定不會他說一句我說十句。
他聽了依然很不放心地看了看我,然後繼續開車。
採訪的時候,我真的很有分寸,有眼有板地慢慢發問,款款而談,等到我覺得我已經有把握成就這篇文字的時候,我高興地請老先生休息了。
霍英東先生走了以後,潘先生很緊張地檢查小錄音機,說哎呀第一次用,不知道錄下來了沒有……
我一點不害怕,因為我對自己的筆錄有信心……這時候我最關心的,不是我所提的關於番禺大橋收費風波的問題是否恰當,不是我的思路引導是否清晰, 也不是這篇以霍先生名義寫的文章是否能寫好,而是——我究竟有沒有“人家老先生說一句我說十句”。
路上,潘先生滿意地點頭,笑瞇瞇地說:可以。
後來想想他給我的評語是“可以”而不是“不錯”“很好”,大概話還是多了,只是沒有一句跟十句這麼誇張。陳一年不聲不響拍了照片,有照片為證,四個人,就我在說呢……
哈哈,大概是他老先生說一句mm你只說了三四句吧?
沒有的事兒!
……
回到編輯部已經是中午了。午飯後稍作休息,下午四點多,我已經把一份一千字的稿子打好傳給何先生。何先生對我的速度和稿件都很滿意。
下面就是這篇稿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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