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小在北京的時候,家裡就沒煲過廣東的老火湯,後來全家南下廣東定居,多年來也不煲老火湯。
家裡的飯桌上幾乎餐餐都有湯,那是“滾”出來的湯,北方話叫做“汆”。我看著姥姥把菜心切斷放進開水裡煮,滴幾滴油,湯快好的時候放鹽,然後把切成薄得透明的肉片和豬肝沾上鹽和生粉放進湯裡,接著就關火。於是一鍋清香四溢的“滾”湯出籠了,嗬,豬肝脆嫩肉片香滑,飯後,每個人都喝上半碗。
直到下鄉十年,在農場,每年吃不了幾回肉,更別提煲湯了,回城後,父親身體不好,我學會為他煲湯,但不是老火湯,而是最滋補的雞湯,應該說是燉,因為是隔水燉出來的。我親自清理雞肉,親眼看著時間,親手段給午睡後的父親,父親每每喝了我燉的雞湯,臉上便會光澤噴發,也顯得有些血色了……
後來家裡竟再也沒人“滾”湯了,父親去世後,我們家也沒再喝過“滾”湯。在我的小家庭裡,因為外子是廣東人,我也絕少“滾”湯給他喝,我相信,假如我“滾”一次豬肝瘦肉湯給他嚐嚐,他一定會感動得叫絕。
但是沒門,我才不“滾”給他喝,誰讓他血脂高呢,而且現在的豬,不如當年可靠,你怎麼給它驗明正身呢?
久違了,那清香美味的“滾”湯,難忘哦;想著把我親手做的丸子“汆”進菜湯裡,軟軟的,香香的,老了,也許靠這樣“滾”湯下飯的日子不遠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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